“大人!”
“嗯,有什么意外情况吗?”
“回大人,没有,我们按照您的命令将停尸房里外三层都设了防,就算有人来,他也插翅难飞。”
“很好,退下吧,老子要进去查看一下尸体了。”
“哎?”
警戒在门口的两门衙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燕青的问题,其中一人再一次上前询问道:“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退下?”
“没听清楚老子的话吗?老子再重复一遍,门口所有的警戒都可以撤了,需不需要老子我再说第三遍?”
“是大人!”
门口的衙役对着停尸房招了招手,片刻之间,停尸房再也看不到一个衙役的身影。
“姑娘,你可以进来了。”
确定安全之后,燕青将少女带了进来,颔首示意着面前的尸体。
“这就是沈侯爷。”
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查了,限时半个时辰。”
“半个时辰?小女子只需要五分钟足以。”
少女露出了自信的笑容,随后在尸体上轻轻地触摸着,然后微微的看向沈侯爷的手,将其拿起凑到鼻尖上嗅了嗅。
“沈侯爷临死前可曾留下什么东西?”
“什么都没有,我们在那间屋子查找了半天,除了一把凶器,什么也没有找到。”
“什么也没有吗?”
“是的,什么都没有。”
少女皱了皱眉头,大脑在不停的思考着,围绕着尸体走来走去,而这一幕,也是让守在门口防止突然来人的燕青不禁产生了些许的怀疑。
此人,会是谁呢?
年纪看上去并不大,但是却深知我的底细,而且,这女子身上的衣物就代表她绝不会是寻常的村姑,起码这衣服是自己所买不起的,而且衣物所用的布料也绝不是高安这个地方盛产的,而且,作为一个女人,看到尸体竟然可以面不改色,实在是不得不令人费解。
“不对吧,大人,他的桌子上应该有纸张。”
“纸张?”
燕青捏着下巴,微微抬头,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案发现场的所见。
“的确,桌子上是有纸,但是上面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,可以说,整个现场,除了凶器,我们一无所获,凶器是......”
“银龙匕首。”
还不等燕青说完,少女便缓缓的开口道:“小女子要是所言不错的话,这杀人凶器应该就是小女子所说的那件物吧?”
“哦?姑娘是从何而知这凶器就是银龙匕首的。”
“伤口。”
少女的葱葱玉指在沈侯爷的背部上划过,在其伤口上游走了两圈。
“能造成这种伤口的,放眼天下,除了银龙匕首,没有第二样兵器可以造成如此奇特的创伤了。”
“姑娘果真聪慧,不错,这凶器正是银龙匕首。”
“这沈侯爷平日为人如何?”
“还不错,对待我们几个都挺好的,有时候也会给点小费。”
“你错了,我不是在问大人你。”
少女仔细的观察着沈侯爷的尸体,头也不抬一下的说道:“我是在想,他为人如何,对待百姓又如何。”
“大人,您认为凶手是谁呢?”
“应该不是这高安的人。”
燕青也盯着伤口看了许久。
高手。
无论再看多少遍,燕青也只能打出两个字的评价。
绝对的高手。
用一把小巧的匕首,一刀扎入脊椎,深入并且渗透进去,起码让他燕青来做这件事他是不敢保证百分百能够成功的。
当然,前提是他燕青必须在沈侯爷的身后,而不是以暗器的形式丢出去。
此人的功夫,绝不会比他燕青低。
甚至可能要高于他。
“如果此人真是高安的人,那么绝不会默默无名,至少......”
至少,我不会不知道这等高手的存在。
“哦?看来大人也对此人评价颇高啊。”
少女轻盈从容的绕过尸体,在燕青的胸口上画着圈圈,语气之中充满着玩味,又极具诱惑。
“那么,大人认为,一个屠夫,能够做到这件事吗?”
燕青沉默了。
屠夫能够做到吗?
当然不可能。
无非就是想找个替罪羊罢了。
朝廷办事,需要讲理由吗?
不需要。
什么才是理由?
银子。
白花花的银子。
只有银子,才是与人讲道理的唯一标准。
“那位六侯奶奶现在在哪里?”
“牢房,等候监斩。”
“还请大人带小女去一趟。”
“我真不明白,你的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?停尸房也就算了,这监牢你也敢进?对不起,我不奉陪了。”
“难道大人办案从来不询问一下相关人员的看法吗,如此独裁办案,想必这高安一定累计了不少冤案吧。”
“大人你听,他们在哭,他们在呐喊,他们在愤怒,他们在为自己此生的遭遇抱打不平,而大人你却拿着银子,干着违背你职责的事情,用他们拿命换来的钱花天酒地,良心不痛吗大人?”
“你狠,你狠。”
燕青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他无话可说。
这又有什么能说的呢?她也的确没说错。
他燕青在这里当了一年的捕头,前前后后抓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,在他的眼里,大朝律法还不如白花花的银子好使,什么人命关天,什么正义使者,在银子面前,一切都是虚的,只有银子,才是最实在的东西。
况且。
他也得罪不起那些人。
“还请大人带路吧。”
“监牢你是进不去的。”
燕青长吁一口气说道:“监牢的看守人员并不只是衙役,还有县令府的官兵,我没有命令他们的权限,如果带上你,是根本进不去监牢的。”
“是吗,进不去啊,那还真是遗憾。”
少女眯着眼睛望着月光道:“那么,把人给我带出来呢?”
“带......我怎么带?你知道监牢有多少县令府的官兵吗?他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?”
“用这个带。”
一包银子就这么放在了燕青的手中。
“这里面是足足五十两银子,小女相信,这五十两银子,可以让那些官兵的眼睛变成瞎子,大人也可以安然无恙的把人带出来,不知小女说的对吗?”
看着手中的银子,燕青沉默了,许久后,仰天长叹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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